中国的教育出了很大的问题。上海电视台拍过一部六集专题片《教育能改变吗?》,杨东平任总顾问。我看了一遍又一遍,忍不住给杨东平写了读者信。我近乎狂热地尊敬他们之后,很悲凉地说,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。
今天,我看了“我爸”这部电影,它是一部寓言,也是一部预言,还是一部宣言。全片我没有听到“教育”、“家长”这两个词。它描述了中国教育弊病的解决出路。
也许有人会说:太夸张了吧。
我说,一点也不夸张。不信你们先去看了电影,再来和我辩论。
“我爸”包含着深刻的理论。把“培养”改成了“陪养”;把“家长”改回了“老爸”;把“教育”改成了“求学”。这与我多年的研究不谋而合,殊途同归,异曲同工。但是电影比理论更感人,更启发人。
老爸装白痴,不教育,不说教,只陪伴,只倾听,用耳朵,蹲下来,让孩子去体验人生,去体验别人和自己的生存。她的人性成长了,她的智慧成长了,她的生存能力和亲和力全都成长了。
没看见她读书,她却成长得更好。没看见思想教育,她成长得更好。她是在行动中学习,在读行动课程。只要有老爸如小弟弟般的陪伴,她就会成长。她学会了尊重别人,她懂得了感恩帮助他们的人,她从虚荣好面子,改回了从容面对现实。
过去的“培养”,把孩子当作植物,用土去培。所以有拔苗助长的寓言,有龚自珍《病梅馆记》的文章。主动权在拿工具的父母、教师手里,所以要感谢父母、教师的“栽培”。
《易经》的蒙卦,专门讲启蒙、发蒙、蒙学。原文只有九个字:“匪我求童蒙,童蒙求我。”什么意思?不是去求儿童学习,而是儿童自己来要求学习。翻译成现代的话:不能要我学,而是我要学。
在中国两千年没有“教育”这个词汇。只有孟子作为动词用过一次。现在一写书就说:孔子的教育思想。孔子马上就会抗议:我连“教育”这两个字都没有用过,我哪里来的教育思想?我说的是求学办学思想。
《我爸比我小四岁》这部电影,是中国教育改变的号角。它用艺术文学的语言,预言了中国教育的改变。教育改变的方向就是不教育,要陪伴,要倾听,学生是主体,儿童是中心。他们是100年后中国举国民主政治领袖的爷爷奶奶。他们会对他们的孩子说:爷爷奶奶小时候看过《我爸比我小四岁》!你们想不想也看看?
转载《深圳特区报》2015年8月1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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