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时节,荔枝上市了,犄角旮旯里小贩的箩筐里装着山竹、杨梅、樱桃……都是我爱的水果,心下欣欣然:五月真是好时节。
半夜,大概因为晚饭时一晌贪欢,五脏六腑闹革命,醒了。听着窗外汽车如潮水般疾驰来去,思绪开始天马行空。耳边似乎回响着家乡那片海夜里潮涨潮落的规律伴奏;仲夏夜里,蟋蟀、蛙鸣、树叶沙沙的静谧交响。然后是整个童年我感受到的美妙的四季轮回,犹如咏叹调……
外婆家的河溪水。溪水从当地最高的山头“阳雷顶”蜿蜒向下,在山的南北面,小溪犹如两条丝带分布,流向海。一路上呈现深深浅浅、写意的水的生命形态。那是农人春耕时的福音,孩子嬉戏的天堂,妇人“浣溪沙”的真实生活场景……
蝌蚪,在石头边转悠;小虾在水草从里躲闪;滑溜的鳝鱼逗弄孩子的奇心和耐力。溪水的甘甜、清洌至今深入我的骨髓。人是感官的动物,当你见识了自然的美与原始,你无法对人工的凿作刻画产生油然的爱意。
太阳花、牵牛花、玉兰花、凤仙花;蒲公英、菊花、腊梅;桑椹,各种不知名的野果;打破碗碗花、仙人掌……这些是我学前时经常见到的,以有限的知识能够记住的。今天这许多植物品种我们在花卉世界乃至马路边可以见到,但是你知道他们野生野长时或甜美、或怒放,或朴实,或热烈的场景是如何诗意么?它们拥有的价值无法计算。诗意与功利的价值至尊。
比如,仙人掌。我小时见到的仙人掌,它是大面积地顽强地附着在海边的岩石缝上或荫谷里的其他植物上。它的果实有鲜红的烈焰一样的浆汁,它的花朵红黄都很刚烈、冷艳,对视线有着致命的诱惑。但它的刺含有毒汁,人被扎后奇痒。于是,仙人掌就这么孤傲地独自热烈地开在不够优质的"土壤" 上。在我的膝盖和脚踝有多处疤痕,它们是小时候长疮留下的,在愈合的过程中,就是采用仙人掌捣碎敷的。
菊花。我吃过大量的菊花炖土鸡蛋,加冰糖的。据说可以补脑。大概因为贪吃贪玩的我只吃完鸡蛋,没有把精华的菊花吃掉,所以,尽管智力开窍挺早,视力却没有保护好。
姑姑曾用凤仙花给我的指甲染色,把凤仙花加盐捣碎,用叶子细绳包裹在手指末端,要过夜,好动的我在“生效”前把它扯掉了。好可惜。我至今用指甲油不超过五次,闻到街上指甲油的刺鼻味,就会打喷嚏。
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,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们年年地成长。童年,是生命深处静默美好的油画……
(作者:深劳人力资源开发有限公司 林凤芳)